預計五萬字內完結
*台籍法裔攝影師法國哥哥x回台尋根法國籍小灣
*私設如山,各形各色OOC
*除了人物之外全都是真的!台中火車站歡迎您(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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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又是這個名字……來臺灣之前好像在哪裡看過?
指尖拂過油性筆簽下的有些模糊了的筆跡,曉梅試圖將如同字母的瑣碎記憶拼湊成具意義的單詞。
女孩的目光離開相片,掃視散放在桌上的物件,尋找值得推敲的東西。近乎一坪米大的辦公桌上,全是瓶瓶罐罐的藥液,和一捆一捆的膠卷,餘下的便是洗淨了準備盛藥液的盤子和鑷子類的小工具。
看來這房間是有意設計成暗房,厚重的簾子也是為了屏蔽日光。但整體規模看來大概是攝影師偶爾玩玩的小樂趣,沒有發展成專業的意思。
這下對於方才莽莽撞撞的開了燈的行為,曉梅感到一絲歉意,若是正好毀了法蘭西斯沖洗的相片她可賠不起呀!
女孩將相框小心翼翼的擺回原本的位子,端端正正的放好。
沒再發現其他值得探究的線索著實讓曉梅洩氣,就像一佈完美詮釋了恐懼的驚悚片一步一步把氣氛推向最高潮,令人絞著發汗的掌心正準備放聲尖叫時,卻踢到電源線切斷了視頻那樣掃興。
曉梅無趣的用食指戳了戳相框的底部,照片上燦笑的女孩跟著外力向旁移動了一個銳角。
收回的指頭滑下了一個弧度,感覺指尖下的觸感和打了蠟的木質桌面不同,曉梅微蹙眉梢,伸手抽起被相框壓在底下、一本薄薄的冊子。
暗褐皮料封面的冊子厚度不超過半厘米,和桌面相似的色澤也難怪沒在第一時間吸引曉梅的注意。
法國籍女孩用手墊了墊重量,猶豫了會兒還是敵不過好奇心便攤開瞧瞧裡頭。
憑著燈光能見到上頭草草的字跡,看模樣是攝影師的記事簿。鉛筆字居多,紙張還有受潮的痕跡,這筆記簿大概是法蘭西斯上山外拍的好夥伴。
曉梅瀏覽過那些還繪上塗鴉的鳥類記錄,想像著法裔青年獨自在樹林裡飛快的動著筆,專注的眼神在紙頁上留下溫度,時不時湊近架起偽裝好的大炮鏡頭揣摩。
活靈活現的想像讓曉梅勾起微笑,紙一頁一頁翻過的感覺好像自己已經參與了那些過程,有一股不知名的確幸在心頭升起。
啪搭!
一小疊剪報從紙頁的縫隙間掉落在桌面上,打斷了女孩的想像。曉梅拾起那一疊泛黃的剪報,上頭的印製的年份足足有十多年前了。
曉梅順了順變脆發皺的紙張,努力辨識有些糊開的油墨組成的方塊字。
小小的紙片不難想像當時只是縮在角落裡的小事件,連頭版都登不上,卻更讓曉梅好奇究竟是什麼事能讓法蘭西斯放在心上這麼多個年頭。
被吊胃口的感覺差勁透了,無奈法籍女孩認得的中文字也就那幾個,看來看去也就一些重複出現的字眼能勉強猜出意思。
「火災……法…女…英勇……小孩……死亡……」曉梅嘗試念出她看明白的簡短詞句,搭上下方一幅冒著火星的建築物的照片,大致能猜出這是一則表揚一名法籍留台的女性在火災現場保護了兩名孩子的報導。
再仔細琢磨了下句意,曉梅得知那名女性救回的兩個小孩火災發生時正好被母親寄放在她家裡的。她冷靜的把孩子和自己反鎖在未被火舌波及、靠近街道的房間後在窗邊等待救援。
兩名孩子被救出後,她卻堅持進屋拿東西,誰知遇上房屋結構坍方。消防員冒火把她救出之後已經是全身70%三度燒傷的嚴重傷勢。
雖然報導沒有明說,但曉梅也猜得出這名女性大概是回天乏術了。
女孩在心裡為這位同鄉默哀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年月日,也理解為什麼這樣出了人命的事件還沒能登上頭條的原因。
1999年10月初,那時的臺灣還籠罩在大地震過後的夢魘中,大大小小零星的災情陸續傳出,這樣的火災在當時根本只是冰山一角,只能和一系列的災情一同被歸類進天災人禍的悲劇中。
麗莎……
這個名字忽地又竄進曉梅的腦海中,她瞥過眼神,瞳膜中映上了那個手持提琴燦笑的女孩。一個埋藏起來不起眼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悄悄被揭開。
曉梅想起了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個金髮少女。
遠在八個時區外,此刻沐浴在陽光下的法國的老家裡,她養母平時彈的那架鋼琴上也擺了那麼個相框。
在玻璃框內朝鏡頭擺出笑容的年輕女子和眼前的女孩真有那麼些相似。
養母偶爾會提起她的往事,曉梅這麼多年來聽老人家絮絮叨叨也大概懂了這個接納了她的家庭有著什麼樣的背景。
在領養這來自臺灣的女孩之前,養父母曾經有個女兒,因為意外過世了。她的名字……似乎就叫……
麗莎?
曉梅自嘲的笑了笑,對自己無聊的揣測不以為意,同時也明白隨意闖入法裔青年房間有多麼幼稚。她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何況麗莎也算不上是多特殊的名字。
法國籍女孩將剪報夾回薄冊子裡,又深深的看了眼框在鏡面後笑容滿面的金髮少女,才緩緩的轉身準備離開。
視角慢慢轉換,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影躍進眼簾。
法蘭西斯環著手臂,頎長的身子斜倚在門邊。
曉梅的動作硬生生僵住,還抓在手裡的筆記本嘩啦一聲落了下去,剪報灑了一地。
攝影師的身形有一半融在走廊濃稠的黑影中,曝露在光線底下的一雙藍眼毫無起伏。
「不是讓你早點睡嗎?在這裡做什麼?」
他冷冽的聲線劃破了室內微涼的空氣,涼涼的鼓動法籍女孩的耳膜。
女孩不自然的轉過身,簡直不敢對上法蘭西斯的目光,一方面自知理虧,更多的是畏懼著從未從青年身上感受過的壓迫感。
她知道自己踩上了攝影師的某個底線。
法蘭西斯大概也不指望曉梅回他的話,自顧自踱步進房間,在曉梅身邊停下,越過她去拾起散落的筆記。
氣氛陷入了死寂,只有紙張擦過的沙沙聲提醒著它們的存在和現下的窘境。
曉梅嚥了嚥口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口乾舌燥,所有的話堵塞在喉嚨間,連兩條腿也像是生了根似的釘在原地。
法裔青年卻是毫無所覺一樣,泰然自若的撿起薄冊子,只有在碰到剪報時微微頓了下才站直身子,把一整疊物件在桌面上整了整。
曉梅明明覺得法蘭西斯這一連串的動作機械式的過分,好像一個人生硬的撕開自己的靈魂,把一切鮮活的感官都杜絕了一樣。可她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只能呆呆的看著攝影師完成手上的工作。
法蘭西斯很快就整理好那本薄薄的冊子,在曉梅的注視下轉向她,將手裡的紙本晃了晃,露出女孩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掛在脣邊的微笑。
「你對這個有興趣?」
曉梅蹙起眉頭,那個熟悉的笑現在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她知道那只是一個偽裝,一層面具,隱藏了她不被允許知曉的過去。
「麗莎……爸媽以前有…女兒,叫麗莎……過世了……」得到開口的機會,曉梅急急的想表達,出口後卻成了零散不知所云的斷句。
法蘭西斯看見女孩亟欲辯駁的神情,只是笑了笑,「我不是說那個。我是問你對攝影有沒有興趣?」
「等等,可是……」曉梅慌了。
「你不必知道。」法蘭西斯的語氣一下子強硬了起來,「曉梅,你不必知道。柯克蘭是對的,你和麗莎沒有關係,這件事沒有讓你涉足的必要性。顧好自己,你不是要找家人嗎?這件事就足夠你忙了,不需要給自己找沒意義的麻煩。」
曉梅徹底愣住了。攝影師完全意料之外的態度讓她沉默足足有半分鐘之久。
她明白了,現在這個時候,法蘭西斯是不可能對她透露一字一句她所希望得到的答案。
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他沒有這個義務。女孩告訴自己。
然而一股濃濃的失落是怎麼回事?沒有必要也沒有利益關係的損失,為什麼會難過?
眼眶內打轉的淚水還是滑下了法國籍女孩的面龐,她努力平息顫抖的聲音回答那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一些些……攝影…我會一些……看網站學……」
「這樣啊……」法蘭西斯見到曉梅通紅的眼睛,輕輕拍了拍少女單薄的雙肩,卻只是側身從書櫃上抽了幾本書,什麼也沒有表示,「哪,這幾本書你拿回去翻翻,對初學者有幫助。」
「……謝謝。」
曉梅把書收進懷裡,連封面也沒看一眼,低聲道過謝就逃也似的快步離開攝影師的房間。
法蘭西斯沒有阻攔,甚至連挽留都沒有,女孩的離開在他的預料範圍內,而他判斷沒有追回來的必要。
闔上門後,攝影師沿著門板滑坐在地上,腳邊還有拿上樓的另一罐台啤。他卻沒有任何心情再借酒澆愁,嫌惡的把罐子踹到一邊。
法裔青年把頭埋進兩臂和屈起的膝彎之間小小的空間,重重的罵了句粗話。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或者說不敢去想像離他只有一面牆之隔的女孩的模樣,那讓他心痛。
粗重的呼吸混合著酒氣溢滿在他的鼻息之間,法裔青年閉上眼,任由自己倒臥在冰涼的地板上。
這夜注定是漫長的。
※※※
曉梅回到自己的客房內,才意識到沒找著吹風機,半乾的鬢髮混著淚水黏在頰窩有多令人不舒服。
她抹乾眼淚,端詳了下自己一股腦兒抱回來的書。
幾本都是對初學者十分有用的指引叢書或雜誌,看來法蘭西斯也不算太敷衍她。
這麼安慰自己,曉梅權當轉換心情,坐在床邊瀏覽起那些書籍。
花了將近半小時讀完一章如何調整光圈的解說,翻攪的心緒也差不多平復,曉梅翻到最後的封底想看看這是什麼年代出版的刊物。
不算太舊的書頁夾了一張護貝過後的書籤。
微微泛黃的書籤上,漂亮的手寫花體字簽下一行英文背面則署了名。
“Gravitation cannot be held responsible for people falling in love,but I will held the promise,my love.
Lisa”
--TBC--
FREE TALK
我好像說好不寫虐的(遭打
可是這一章好開心呀(撒花
All灣我要先道個歉,點文時是法灣我卻自己加入了有關法貞的情節,一開始覺得沒關係但後來想想這可能很雷,在這邊先道歉,如果有雷到的話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土下座
本來這章要公佈聖女姐姐的伏筆但是總覺得讓法國哥哥來說怪怪的所以有一點改了順序,導致小灣翻書一直翻到奇怪的東西(笑
最後那句“Gravitation cannot be held responsible for people falling in love”是愛因斯坦說的:萬有引力無法對墜入愛河的人負責。
段考前更當作是雙十賀文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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