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解/體。
我仰頭瞇眼望著鎂光燈渲染中宣布這項事實的上司。強烈的閃光刺痛我的眼,我幾乎看不見前方人的頭頂。
從心口傳來鈍痛,我無意識的抓緊衣領。
轉身離開這個擠滿媒體幾乎令我窒息的空間,我的腳步顯得虛浮、不實際----我不知道能去哪。
我忘了上次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是什麼時候了,或許是俄/羅/斯/帝/國崩解的那時吧!
二/月/革/命,尼/古/拉/二/世全家慘遭槍殺。我那時正隨著軍隊在與奧/匈/帝/國戰爭前線。
彷彿心臟直接被攪爛的痛楚吞噬我時我幾乎昏厥。
一口血咳在手中,我無法制止的顫抖,分心的結果,一發子彈直接貫穿我的左胸。
再次醒來後,我身處推翻了帝國的臨/時/政/府。
“俄/羅/斯/帝/國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需要的是未來。”革命者的領袖這樣告訴我。
我死過一次,有人說這是為了這片土地的前進、為了進步;我呢?只知道這是另一個輪迴的開始。
臨/時/政/府很快就覆滅了,共/產/主/義當了頭。
“我們想要和平,人民需要土地,只有這麼做我們才能保有麵包。”高喊著口號的布/爾/什/維/克/黨接受人民的簇擁。
我看著新的上司,止不住脣邊的微笑。
沒有開始,沒有盡頭,一如人類為了野心的惡鬥,踏著屍身前進的血祭,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停止。
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維持了六十數載的國家送了世界最後一個充滿嘲諷的聖誕禮物。
我踏上了飄著雪的西/伯/利/亞,踉蹌的在剛埋下的深雪中前進。
這個步行沒有目標,或者是說,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死亡。
一開始的鈍痛已經轉為撕裂似的劇痛從心口處一點一點蔓延,欣賞我越發不穩的腳步。
眼前是朦朧的雪景,和我幼年時的記憶相互重疊,我甚至以為姐姐會在一旁笑著扶起我。
我跌跪在雪地中,大口喘著粗氣。
痛苦讓我失去站立的能力,我索性向後倒臥在雪中。
姐姐的笑容消失在吹著雪的風裡,連同我的知覺一起。
我又一次微笑,靜待著死亡。
總是說死前的人類會憶起此生最重要的人事物,像是一齣鬧劇一樣掠過腦海。我期待著姐姐或是娜塔莎會出現,就算是阿爾弗雷德.F.瓊斯令人生厭的笑容都好。
但什麼都沒有。
疼痛已經變成了我的一部分,我感覺的到它但卻不甚在意了。
雪花落在我閉起的眼睫上,我的體溫冷的令它無法融化,只能靜靜的嵌在上頭。
我開始注意起我的呼吸、胸口的起伏,一次比一次困難。雖不令我恐懼,但身體本能的顫抖著。
或許在蘇/聯/解/體導致停止心跳前,我就會先凍死,省的一段折磨,我天真的想著。
聽覺,我只剩下清晰無比的聽覺。
“哈……哈……哈……”
我聽到自己的肺部叫囂著氧氣,大口大口的索求,卻一點也留不住氣息。
“俄/羅/斯!”
接著,我聽見不該屬於這兒的呼喚。
“伊凡……”
有個腳步佇足在一旁,我期待那傢伙會用手槍扣下板機打穿我的腦袋。
但你沒有。
那個遠在東/亞的女孩不該出現,你應該乖乖待在自己的地方,而不是來這裡嘲笑我的無助。
“你會死。”
台/灣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床邊故事的那種語氣,道著一個身為國家的我們清楚得很的事實。
“真奇怪……是你將本田的武器留給王耀,讓他將我趕出中/國。但是現在……你就要死了。”
我看不見你的表情,就如我聽不出你字句間是笑意或是憐憫。
「懦弱……」
這一次,我清楚的聽見你的笑聲,就在我的耳邊,或許你跪了下來。
「我從來不喜歡蘇/聯,將他人踏在腳下,成就自己的路途,我從來就不喜歡。」
在黑暗哩,我做了個苦笑。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說這個?那對不起,我甚麼回應都給不了你,已經步入死亡的我就連聆聽都是種痛苦了。
「但死的不該是你,伊凡,為甚麼是你?」
這個問題我們早就知道沒有解答了,國家破滅的同時我們便化為烏有,沒有理由或原因。國家我們存在的原則和意義,沒有意義的存在就是滅亡一途。
「如果你只是要活著的意義,那我可以給你。」
冰涼的脣,我分不清那是雪花或是吻,意義?早就被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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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擬訂的條約大抵上便是如此,其餘細節會再派人與貴國詳細說明。”我方外交官員禮貌性的向對方點頭致意,道出這句話的同時也代表著會議結束。
中/華/民/國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經過翻譯員的解釋後,大概是“有勞各位如此奔波,等會便請人領各位到會館稍作休息。”
我瞇眼笑了笑,看見那幾個中/國人寄到我時瞬間緊繃的神情輕哼了聲。
這種會議我本來是不用參加的,尤其是還要大老遠來到一個島國時。
眼神越過那些對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的中/華/民/國官員,我對上了她的視線。
台/灣……
無聲的念出這個名字,我突然退縮了起來,慌忙的收回視線。
這個名字負載了太多的意義,那次沒有直接踏上死亡後我甚至不敢談起這個名字。
因為你已經成為我生存的另一個目的了。有時,我甚至會因為想起你那夜冰冷的吻而無法入眠。
我需要你。
台/灣,你能理解嗎?
「布拉金斯基先生,有客人找您。」侍者通報的聲音打醒我飄渺的想念。
這種時候會來找我的人不用想我都能猜到。
台/灣,你又是抱著甚麼心情來的?
你出現在門口,微微對我欠身,特別的是,你穿了一襲華麗的黑色晚禮服。
「俄/羅/斯/邦/聯,初次見面。」你掛著幾不可見的微笑,神情從容而神祕。
我只能頷首,不多說甚麼。
「這次遠道而來,想必十分勞累吧!不知是否有榮幸能夠和您談一談呢?」你走進我,仰首望進我的眼裡,沒有身為難以被承認的小國那種軟弱,而是向來的堅定不移。
「台/灣小姐,既是初次見面,你又希望能談起甚麼?」我回望著你,想像著那夜看著即將死亡的我,你會不會也是這種神情。
聞言,你沒有回答,只是加深了笑容。
我正為你的笑困惑時,你突然伸手環住我的脖頸,將全身重量放到我身上。
重心不穩的結果,我們一同倒在背後的床上。
晚禮服的蕾絲摩娑著我的皮膚,你和我的距離近的十分曖昧。
你趁我不注意時在我的額上點下一吻,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俄/羅/斯/聯/邦,我才沒有要找你,我要找的是伊凡,伊凡.布拉金斯基。我們可聊的事多著呢!一整個晚上或許都不夠喔!」
我不禁真的笑了出來,攬過了你散開的一縷黑髮。
今晚,樂意之至。


拖了很久才放上來(掩面

第一次嘗試不太一樣的露灣,人物ooc請見諒。

至於歷史部分若是有誤的部分也請告訴麋梓喔!

請亭鈺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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